【狐粿if】无题
*一条狐粿if线,可以说和原作大相径庭
*如果粿没有去做邮差,而是直接当了歌手
*狐焰生日是6月28号,大家就当今天是6.28吧
20楼,本来这个时间是可以晒到太阳的,但病房的窗帘紧闭,因此室内黑洞洞的。狐焰瘫在病床上,望向空白一片的天花板。坦白说,今天是他的十七岁生日,但他没什么实感。倒不如说父母过世的三年来,他从来没感受到“活着”是什么感觉。
电视没日没夜地开着,循环播放他最喜欢的偶像的live,反正也不用他付电费。他坐起身,望向屏幕中央开朗地笑着的少女,看起来与他一般年纪。
“粿小姐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安心……”随手从冰箱里取一瓶啤酒,躺回床上“呲”地一声拉开易拉环,任由泡沫洒在雪白的被子上。他一口气喝完一听啤酒,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。
电视上的少女此时正对着观众招手:“大家好啊~我是粿,欢迎来到今天的歌会!”
“看到各位粉丝,心情都变好了啊~嗯,那就开始吧!”
粿今天好像分外开心。狐焰两手撑在脑后,望着液晶屏内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眸。
他想起他看见这双眼时的第一感受:
似曾相识的,清澈。
在狐焰14岁那年,他的父母过世,只留下一座他们白手起家操办起来的医院——长井医院。
按理来说狐焰是要继承医院的,于是他顶着压力从他所在的高等院校——奥维兹办理了一年停学,用来建设长井。
可有一位不太熟悉的中年男性,自称是狐焰的远亲,以“小孩子哪会经营医院”为由把他赶下台,自己当上了医院的院长。
并且,曾随着父母一起打拼的医疗团队里,没有一个人有异议。
为了防止自己上位的事情败露,也为了让狐焰签下那份财产转让协议,他把狐焰软禁在长井医院里威逼利诱,各种方法都试过了。
可是狐焰仍旧不同意,他坚持了整整一年。这一年里他的活动范围从整个医院到走廊再到自己的房间,他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是用精神科的绑缚带把自己困在床上。
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有摄像头,狐焰每次想要砸了它们都以失败告终。
因为他不敢,他在害怕,他承认自己的懦弱。
所幸“院长”并没有控制他人进入狐焰房间,所以每天狐焰最期待的,就是来送饭的护工能和他说些什么。
只要谁能给他带来哪怕一点点勇气,事情或许都会有转机。
可是不论是医生还是护士,保洁还是访客,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:躲闪犹豫的眼神,和冷漠的嘴角。
自始至终,没有人会鼓励他,没有人会和他交心,没有人会问他背负了多大的压力。
那年的冬天很冷。在初雪的那天,“院长”又一次把他叫到办公室。
他在办公桌前站了一上午,终于颤抖着手,在转让人那一栏签上了“狐焰”两个字。
也是在那天,狐焰在某个选秀节目中,发现了毫不张扬的粿。
——如果说别的选手像骄傲高贵的蝶,那么粿就像决心扑火的蛾。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蹦出这个比喻。
不知道为什么忆起了往事,可能是醉了。狐焰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想。
“粿小姐这场好像要唱好多经典的歌……开始了之后凑近听好了。”
一会儿,电视里的粿不急不缓地起调。狐焰下床,默默一步步凑近了电视机。
一路上老是踩到被挤瘪的啤酒瓶和泡面盒,硌得他脚生疼。
上次收拾是多久以前?好像很久没有保洁来了。也对,长井已经不属于他了,院长只为他提供了住宿,卫生肯定也得自己来。
啊,角落里还堆着奥维兹送来的信和书本……停学结束之后他没回去上学,学校好像意识到了什么,只是默默地把书寄过来了——可是他一年前学费就花完了,所以奥维兹那边也没再做什么。
……这是什么?
狐焰俯下身子把面前的软抄本拾起来打开。
……哦。是我那段时间写的诗啊。
……诗?
狐焰愣住了。
他从识字开始就一直有想写下什么东西的欲望,所以十岁出头就开始试着写诗——不如说,试着用文字来表达自己的情感。
他已经写了三本诗,而这个本子里,记录的是他十四至十五岁时,迷茫而真切的、支离破碎的心境。
他一页一页地读出来:
“你死去后
我拾起你的碎片
嵌入我的瞳孔
像一座墓碑一样活着”
“黑色的乌鸦
偏爱亮晶晶的东西
总有一天
乌鸦会因无法触及群星
而含恨死去”
“也许
除了愤世嫉俗和梨花体以外
我还能再做些什么”
“…………”
狐焰跳过中间,翻到自己签字那天的记录。那一页上没有文字,只有一个大大的红叉和一个血红的问号。
后面剩下的几页,皆为空白。
“……”
狐焰抱住自己的头,把头深深地埋进两膝中间。
“我,是什么时候开始,忘记自己喜欢写诗的呢?”
粿小姐已经开始唱歌了,轻柔的歌声缓缓地包围住他。他颤抖着,重重地深呼吸,肺叶狠狠地收缩着,肌肉的缩张使他心悸。酒精已经起了作用,他现在只压抑地想吐,空空如也的胃袋发出强烈的剧痛。
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可笑。一本小小的回忆能引起他这么大的生理反应,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只是,他已经不想这样匍匐着生存下去了。
他颤巍巍地站起来,对荧幕里的粿小姐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。粿始终是那样微笑着。
狐焰思考了很久,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,隔着液晶屏幕亲吻了一下粿小姐的眼眸。
随后,拉开窗帘,打开窗户。
一跃而下。
风声灌入他的耳朵。
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群飞蛾托起一般,是前所未有的轻盈。他终于回想起,自己为何对粿有如此亲切的感觉——
因为自己曾几何时,也拥有像粿一般清澈的眼眸。
【end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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